迟子健近照

《烟火》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

迟子健说：“对我来说，哈尔滨是一座埋葬着我父辈泪水的城市。”从上世纪末的《伪满洲国》开始，哈尔滨逐渐成为她创作关注的坐标。迟子健在哈尔滨30年的生活经历，让迟子健无论是物质积累的厚度，还是情感的强烈程度，都与这座城市密不可分。如何独立构建这座冰雪之城的强烈主体风格，进行酣畅淋漓的文学表达，诉说对这座城市的热爱，成为了她的创作命题。

继《山巅》之后，迟子健时隔五年再次推出新小说——《烟花》。在这部作品中，作者聚焦于哈尔滨这座城市的众生，慢慢讲述人间的悲欢离合。

从北极村到育婴园

迟子健的童年是在北极村度过的。青少年时期在这片天然围场的生活经历，让她不断书写这个熟悉而熟悉的故乡。从进入文坛的第一部小说《北极村童话》开始，作家不断致力于创造大兴安岭的自然世界，描写这片山水原野的日常生活。经过多年的城市生活，池子建早年对城市的陌生感和居住感被冲刷掉了。她从路人变成了居民，作家的写作自然而然地延伸到了哈尔滨这座城市。

在迟子建看来，从自然书写转向城市书写的过程中，并没有“割裂”的感觉。 “作家必须追随自己的内心。当你觉得一个题材已经成熟的时候，你就可以从容地驾驭它，无论是一个城市还是一个国家。所以当我写《烟花》的时候，完全没有孤立感。” ”

多年来，迟子建创作了《黄鸡白酒》、《跳舞》、《白雪鸦》、《晚安玫瑰》等一系列以哈尔滨为背景的作品，积累了表达经验。她的城市文学专业，已经在哈尔滨工作了30年。生活的积累给了她重新书写这座城市繁华烟火的勇气、力量和机会。

2019年4月，开始创作《烟花》。小说中，以开“爱情押运”车为生的刘建国正在寻找失踪好友的儿子。不速之客黄娥带着儿子去寻找死去已久的丈夫。他们因“寻找”而在哈尔滨相遇，串联起一系列人物。和故事，也连接着哈尔滨的历史和现在。

作家阿来说：“我们终于看到一座城市，就像小说中最重要的人物一样，完整地出现。随着刘建国、黄娥等故事中人物的生活展开，整个城市的地理也变得真实起来。” ”。

作家格非说：“没有一个人物是孤立的，小说最大的特点就是所有的人物都是成群出现的。这是为什么？这与她所描述的整个波澜壮阔的历史有关。我们需要重新——迟子建对周围的世界进行了有益的尝试，“在《哈尔滨的故事》中，人物的命运相互关联、碰撞、融合，在寻找彼此的过程中交织出绚丽的生命丝线。

小说中的典型环境“御影园”，实际上是迟子健根据现实中哈尔滨道外区老建筑构思出来的。主角黄娥刚到玉英园时，刘建国送给她两样东西，其中之一就是一张地图。除了纸质地图，黄娥还用脚测量了这座城市的每一寸土地，并在此过程中绘制了自己的哈尔滨地图。像御影院这样的中国巴洛克风格、半土半海的历史建筑，只是我们观察这座城市的一扇窗口。这庭院褶皱深处的光彩，是这座城市动人的剪影。

松花江沿岸的城市和人民

对于迟子建来说，哈尔滨这个“埋葬着父辈泪水的城市”，可以是后世作家眼中的一个足迹，也可以是一滴露珠。她说：“我在哈尔滨生活了30年，如果有了孩子，他从出生到30岁都会娶妻生子。我和哈尔滨，从最初的隔阂到现在的不适应，从这座城市了解了它的历史、文化、风土人情，对它的感情不断增长，有了表达的欲望，“这种表达的欲望驱使着作者去感受这座城市的温度。哈尔滨。

迟子建说：“我没有其他能力，但我比较勤奋，我的脚和手都比较有力，我愿意用我的手去触摸生活，用我的脚脚踏实地地描述所涉及的话题在我的作品中。”尽你所能。比如写《额尔古纳河右岸》的时候，我就想亲眼看看。这个时候，当你掌握了这个主题，不适感就会消失，你会越来越融入它。 ”

与你所写的人和谐相处是什么意思？在《烟花》中，迟子建给出了答案。她对哈尔滨的四季、文化、历史有清晰的了解，熟悉哈尔滨的城市风貌、风土人情。从雄伟的春季奇观“文武开河”，到夏季热闹的斯大林公园，从老犹太教堂改建的音乐厅，到改造成城市建筑博物馆的圣索菲亚教堂，洗浴中心、哈尔滨啤酒节、哈尔滨日常饮食中浓郁的炖菜、辣咸的夜市风味……池子打造了一个整体宏大、细节生动的哈尔滨。

评论家潘凯雄认为：“这部作品的主角是哈尔滨这座城市，正是这些城市烟火中的普通人，以及里面的自然和植物，才让这部作品成为可能。”

自然是迟子健在城市写作中特别强调的一部分。书中很多情节都围绕哈尔滨附近的松花江展开。第二章中，黄娥的出现恰逢松花江开通。正是在这里，她发现了连接她过去经历的布帽。原籍外地的黄娥，在专门为孩子们写的《哈尔滨志》中，记录了关于松花江最多的事。故事的最后，刘建国在河边醒来，决心赎罪。小说中的松花江不仅是一个地理名词和外在风景，更是小说主人公“哈尔滨”的灵魂。

除了情节和故事之外，迟子建还以夜市为例来说明城市生活如何影响作家的语言。 “比如夜市里可以学语言，一个卖鱼的把一条半死的鱼形容为半阴半阳的鱼，多艺术啊！我路过一个卖哈密瓜的地方，小贩开着一辆和其他人一样，我也是来挑的。东北人吃瓜的时候，先闻一闻。他说，别再闻了。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话说，进决赛的瓜们到底选什么啊？有可能是八强，甚至有可能是半决赛、冠军和亚军。”

烟花照亮世界，照亮彼此

评论家李敬泽说：“从北极村开始，迟子健有一个东西一直没有改变——那种温暖、明亮和纯真的目光。这其实是特别难的。”

小说中有这样一个情节：当主人公刘建国最后赎罪时，在人性的暗夜和世界的自然夜里，他看到的是漫天烟花。这给小说增添了温暖、明亮和纯真的底色。迟子建的创作特点也可以概括为：“退到人群的最底层，退到背负着悲剧的边缘人；转向内心，转向人物最悲伤、最脆弱的内心，乃至命运的背后。 ”

当迟子健写到病人家属在急诊室外等待的场景时，作者敏锐地意识到，医生抢救病人时呼吸机的声音对于富人来说是一首美丽的音符，但对于那些无力承担繁重医疗费用的人来说却是一首美丽的音符。对于很多人来说，呼吸机的每一次响声都带来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为了写好《爱情护航》这部车，迟子健进行了艰难的采访。为重症患者提供转运服务的人员往往因其经营场所隐蔽而拒绝接受采访。后来她改变做法，以社会学调查的名义成功采访了小说人物刘建国的原型。在城乡交界处的一家花店里，池子健被这位穿着皮夹克、脸庞干净的下岗再就业工人感动了。后来他摇身一变，变成了小说里开着爱情护送车，西装革履去音乐厅听歌的人物。音乐刘建国。

正是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和生命，绽放成了哈尔滨绚烂的烟火。在作家眼中，“烟花”包含多重含义：一方面，作家写夜市、写小吃、写人情世故、写复杂的人际关系。这些都是人类层面的烟火。另一方面，烟花象征着与我们一起生活在哈尔滨的生物。小说里有一只小风筝。它报恩，勇敢，矫健，但最终却陷入了不凝固的塑料轨道，让人遗憾这美好突然结束。第三个层面，烟花还象征着良知。经历过创伤的人们需要烟火来抵抗自然和人性的黑暗。这种烟花或许会深藏地下，再次回归人间。

“我喜欢人间烟花的感觉，当我不经意走过的时候，我就会被人间烟花的烟雾所感染，所以在写这篇长篇小说之初就确定的标题是《烟花》。”池子建说道。在李敬泽眼里，“原本在大都市里背负着自己秘密的孤独个体，终于可以向彼此敞开心扉，用微弱的火炬互相照亮。每个人的生命都充满了烟火，照亮的瞬间就是每个人的生命。”生命中的奇迹时刻。”